换上军装戴上大红花的毛哆哩岩青在乡亲们的簇拥下,热热闹闹地登上了那辆送他去人武部报到的专车——一辆半新的手扶拖拉机。
开车的老波桃看岩青上了车,不急不忙地给柴油发动机点上火,像赶牲口一样地吆喝着,“嘚驾——”
手扶拖拉机“突突突”地冒着黑烟,像一头犁地的老黄牛慢吞吞地在机耕路上走着。
岩青向前来送他出寨的乡亲们挥手道别,身后传来依云脆脆甜甜的声音,“岩青哥,我等你回来!”
“放心吧!我一定会回来的!”
岩青站在手扶拖拉机后头,使命地朝依云挥手。
“今天天气真不错!没有下雨,是个好兆头。”
老波桃稳稳地把着拖拉机的扶手,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的路,生怕自己不小心碾到了路边的水沟。但嘴上却没有闲着,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站在他身后的拖拉机车斗里的岩青唠起嗑来。
“是啊!大爷,今天天气好,路不打滑。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!小心行驶!”
岩青想起泼水节第三天在这条路上出的事故,便善意地提醒道。
“不用担心,你大爷我开了十年的拖拉机,老把式了。要是这路修好了,我就不开这破玩意儿了。”
“不开拖拉机,那开啥?”
“等大爷有钱了,换辆二手的面包车开。”
两人在拖拉机的轰鸣声中大声地唠着嗑,两旁的风呼呼地刮过,把老波桃的袖管吹得鼓鼓的。岩青头上的帽子也险些被风吹落,他一手死死地抓着扶杆,一手拉着帽檐。这顶绿色的军帽在他眼里意义不同凡响。
等到了人武部点名报到后,他就是一名光荣的预备役战士了!想到这里,他不由地嘿嘿傻笑起来。
岩青看看日头,估摸着再过半个钟头就能到乡人武部了,便扯开了嗓子唱起歌来。
“人逢喜事精神爽嘞,傣家男儿去参军嘞!——”